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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me on James是出於陶傑的《大學四年制》,刊於2004年10月25日的《蘋果日報》,原為一篇抽副學士水的散文。由於文章題材引起不少高登會員的共鳴,所以此文章不斷被高登會員回帶,而「Come on James」一句對白帶有強烈不屑的語氣,常被用作恥笑用途。

原文[1][]

大學是三年好還是四年好?敢情是四年制好。

大學不一定是學術自由的場所,還是戀愛轉型的金鐘中途站。

大學四年,本身是一個很現實的小社會。女生在第一年的上學期,通常都忙着把本來的小男友甩走──自己進了大學,他卻過不了這道門檻,要報名副學士課程或更不堪的展翅計劃;或者自己進了港大,他只去了城大,感覺上總是有點怪怪的,拖下去不如早解決。

「有沒有發覺,自從我進了大學一年級之後,我們好像有點合不來?」在翠華茶餐廳,她一面調拌着眼前的菠蘿冰,一面開始宣讀她的判詞:「I mean,其實在讀預科的時候,我們的世界好像越來越遙遠,我想,大家都到了這樣的年紀,是不是應該冷靜地Find out ,怎樣去解決這場Crisis?」

這句話,觸動了滿臉暗瘡、架着銅絲眼鏡的他敏感的少男觸覺細胞。他放下啃了一半的奶油多,用廉價紙巾抹抹嘴角的煉奶:「我知,你即是嫌棄我啫。你入了Hong Kong U,你好嘢。 我只係讀副學士,我配唔起你,但我可以等吖。」

Come on, James,可不可以成熟一點呢,」她說:「在你的眼中,我是不是一個那麼功利而現實的女孩?其實我們的Differences,在唸F6時就已經湧現了。例如,升F7那年暑假,我想去歐洲,你卻堅持要去九寨溝,我們還吵了一架,從此我一直在想,我們會不會是屬於兩個不同層次的人。」

「但是,」他意識到他可能的歸宿,但還不甘心地上訴 :「嗰次係因為我唔夠錢,我只可以Afford報名關鍵旅行團啊。無錢係一種罪過嗎?如果係,點解你唔老實講?」

「I'm not talking about money ,你很清楚。」她把語氣抬高半個音階,這時她發覺自己有點像在立法會發言的余若薇:「還有,我不可以忍受你在選舉中投票支持長毛。我覺得他不夠理性,我不希望我的Boyfriend漸漸也迷上哲古華拉的海報和著作。我不是反民主,只是比較接受四十五條關注組。上一次在西貢的海邊,我對你說過的,只是你那時並沒有用心聽罷了……」

「我×!」他終於發脾氣了:「我知你係睇唔起我,我哋分手算了!」他拿起帳單,走到櫃枱,回過頭來恨恨地說:「恭祝你考入了Hong Kong U,祝你學業成功,搵到個醫科生做老公吧!」

他走出了翠華。她木然望着,此刻有想抽一口煙的衝動。手提電話響起,她接聽:「喂,喂呀,是你呀,我跟他把一切都講清楚了……」

那是港大法律系二年級的新男友,進了大學,總會有許多無辜的犧牲,不一定都在試場……

衍生版本[]

分手[]

大學一年級,是許多女孩子摔掉舊男友的時候。

一般發生在剛進去之後的一個月內。人生的新階段,大家都該冷靜地想一想。你的高考成績竟然比他好,自從八月放榜以來,你們已經心有靈犀,你進了大學讀法律,他只報讀了副學士。彼此心中有一根刺,這是攤牌的時候。

「我沒有嫌棄你,真的,不要那麼。」你鼓起勇氣,在皇后碼頭圍板之外,吹涼涼的海風,你告訴他你的感受:「我覺得我們的志趣畢竟有點不同。不,讀酒店管理也很好的,你的那一系,兩年之後還是可以跟一個Degree銜接的,希望你振作好好唸下去。」

你沒有告訴他全部真話。因為你忍受不了他目前的地位,有一個「副」字。繼續跟他發展下去,周圍的朋友是會笑你們的。他沒有說話,頭別過一邊,凝望維港兩岸的一片燈海。剛下過幾天雨,海港的夜景洗滌得一片澄澈,該是雨過青天的時節,很奇怪,這時候卻是一對戀情的終結,你開始意會讀英國文學的那一科,老師所說的戲劇境況的反諷(Irony),到底是何所指。

但你不想再拖沓下去。與其搬進宿舍之後,跟他漸行漸遠,慢慢令他知道你的立場,不如脆一些。在生物世界,所有雌性動物只仰慕比自己強的追求者,而不是相反。他已盡了最大的努力,你知道,但第一次戀愛,男女都同年,由一起讀F4開始,最終都要面對這樣的考驗。

對他的愛,一切毋可置疑。他由於對你神魂顛倒,會考溫習時才無法專心。媽咪的態度反倒很開明:這個男仔也不錯嗎,至少他很老實。他唸副學士,我和爸爸商量過,認為不是一個障礙,不過,一切隨你喜歡──

只因為帶過他到羅便臣道的家中晚飯過一次, 他很狡獪地討了你父母的歡心。但不,不可以的。一顆心變了,主意已經拿定,一切不可以再回頭。

一艘貨輪在港海緩緩駛過,響起一聲啞啞的汽笛聲。不知何故,你的眼眶也噙滿淚水,他伏在欄杆上,嚶嚶地啜泣起來。你的手機響起了,是「他」打來的電話,那個三年級的醫科生。你走到一旁,打開電話,低聲說:「我已經告訴他了,回頭我再Call你。」他的背部在痛苦地抽搐。你悲哀地走上前去。這一夜的港海為什麼如此明麗?你憐憫他,有一點點憎恨這樣的Situation。

貨輪去遠了,依依又傳來另一響笛聲 。

iPhone 3GS[2][]

作者︰高登會員阿風

買電話不一定是消費自由的場所,還是戀愛轉型的金鐘中途站。

簽約兩年,本身是一個很現實的小社會。女生在用3G的第一年,通常都忙把本來用2G的小男友甩 走,自己用了3G,他卻過不了這道門檻,要買2G版或二手機;或者自己買了16GB,他只買了8GB,感覺上總是有點怪怪的,拖下去不如早解決。

「有沒有發覺,自從我用了3G第一年之後,我們好像有點合不來?」在翠華茶餐廳,她一面調拌眼前的菠蘿冰,一面開始宣讀她的判詞:「I mean,其實在買機的時候,我們的世界好像越來越遙遠,我想,大家都到了這樣的年紀,是不是應該冷靜地Find out,怎樣去解決這場Crisis 。」

這句話,觸動了滿臉暗瘡、架銅絲眼鏡的他敏感的少男觸覺細胞。他放下啃了一半的奶油多, 用廉價紙巾抹抹嘴角的煉奶:「我知,你即是嫌棄我。你買了3GS,你好。 我只係用2G,我配唔起你,但我可以換。」

「Come on, James,可不可以成熟一點呢,」她說:「在你的眼中,我是不是一個那麼功利而現實的女孩?其實我們的Differences,在唸F6時就已經湧現了。例如,升 F7那年暑假,我買3G,你卻堅持要買二手2G機,我們還吵了一架,從此我一直在想,我們會不會是屬於兩個不同層次的人。」

「但是,」他意識到他可能的歸宿,但還不甘心地上訴 :「那次係因為我唔夠錢,我只可以 Afford 買先達二手機啊 。冇錢係一種罪過嗎?如果係,點解你唔老實講?」

「I'm not talking about money ,你很清楚。」她把語氣抬高半個音階,這時她發覺自己有點像在 Mac World 的Steve Jobs:「還有,我不可以忍受你在網速慢時找免費WIFI。我覺得他不夠理性,我不希望我的 Boyfriend 漸漸也迷上 JB 免費破解的快感。我不是反蘋果,只是比較接受App Store 買正版。上一次在西貢的海邊,我對你說過的,只是你那時並沒有用心聽罷了……」

「我×!」他終於發脾氣了:「我知你係睇唔起我,我分手算了!」他拿起帳單,走到櫃,回 過頭來恨恨地說:「恭祝你換了3GS 16GB,祝你一世用3,搵到個用32GB 3GS的做老公吧!」

他走出了翠華。她木然望,此刻有想抽一口煙的衝動。iPhone 3G響起,她接聽:「喂,喂呀,是 你呀,我跟他把一切都講清楚了……」

那是用3GS 32GB的新男友,每年進了APPLE出新機,總會有許多無辜的犧牲,不一定都在先達 ……

「霸王」防脫洗髮液[3][]

作者︰高登會員Mr.A-Z(userid=141124)

轉洗頭水不一定是消息自由的場所,還是戀愛轉型的金鐘中途站。

用了四年,本身是一個很現實的小社會。女生在最初轉洗頭水的時侯,通常都忙把本來的小男友甩走,自己轉了洗頭水,他卻過不了這道門檻,要堅持用頭皮 noway 嘅 Rejoice 或更不堪的 Head & Shoulders ;或者自已轉了護髮素,他只買了2合1的,感覺上總是有點怪怪的,拖下去不如早解決。

「有沒有發覺,自從我轉了霸王洗頭水之後,我們好像有點合不來?」在翠華茶餐廳,她一面調拌眼前的菠蘿冰,一面開始宣讀她的判詞:「I mean,其實在屈臣氏的時候,我們的世界好像越來越遙遠,我想,大家都到了這樣的年紀,是不是應該冷靜地 Find out,怎樣去解決這場 Crisis 。」

這句話,觸動了滿臉暗瘡、架銅絲眼鏡的他敏感的少男觸覺細胞。他放下啃了一半的奶油多, 用廉價紙巾抹抹嘴角的煉奶:「我知,你即是嫌棄我。你轉了霸王,你好。 我只係 Rejoice,我配唔起你,但我可以轉。」

「Come on, James,可不可以成熟一點呢,」她說:「在你的眼中,我是不是一個那麼功利而現實的女孩?其實我們的Differences,在唸F6時就已經湧現了。例如,升 F7那年暑假,我想染紅色,你卻堅持黑色,我們還吵了一架,從此我一直在想,我們會不會是屬於兩個不同層 次的人。」

「但是,」他意識到他可能的歸宿,但還不甘心地上訴 :「那次係因為我唔夠錢,我只可以Afford買美源髮彩啊 。冇錢係一種罪過嗎?如果係,點解你唔老實講?」

「I'm not talking about money ,你很清楚。」她把語氣抬高半個音階,這時她發覺自己有點像在廣告動L的成龍:「還有,我不可以忍受你成個月都唔洗頭。我覺得他不夠理性,我不希望我的 Boyfriend 漸漸也迷上唔剪頭髮同唔 Gel 頭出街。我不是反柒頭,只是比較接受正常既髮型。上一次在西貢的海邊,我對你說過的,只是你那時並沒有用心聽罷了……」

「我×!」他終於發脾氣了:「我知你係睇唔起我,我分手算了!」他拿起帳單,走到櫃,回 過頭來恨恨地說:「恭祝你轉左用霸王,祝你動L,搵到成龍做老公吧!」

他走出了翠華。她木然望,此刻有想洗一個頭的衝動。手提電話響起,她接聽:「喂,喂呀,是 你呀,我跟他把一切都講清楚了……」

那是用霸王洗頭水的成龍,每年轉了洗頭水或護髮素,總會有許多無辜的犧牲,不一定都在屈臣氏……

營多撈麵[4][]

作者︰天織堂(userid=150208)

營多不一定是浸滿豉油的撈麵,還是愛情轉型的金鐘中途站。

高登8年,本身是一個很現實的小社會。女生在第一年的暑假,通常都忙把本來的出前一丁戒掉,自己有能力買營多,他卻過不了這道門檻,要買出前一丁或更不堪的壽桃牌牛腩麵;或者自己已習慣營多撈飯,他只吃慣牛腩麵走牛腩,感覺上總是有點怪怪的,拖下去不如早解決。

「有沒有發覺,自從我進了開始買營多之後,我們好像有點合不來?」在印尼食品雜貨舖,她一面調拌眼前的菠蘿冰,一面開始宣讀她的判詞:「Imean,其實在我不再吃出前一丁的時候,我們的世界好像越來越遙遠,我想,大家都到了這樣的年紀,是不是應該冷靜地Find out,怎樣去解決這場Crisis 。」

這句話,觸動了滿臉暗瘡、架銅絲眼鏡的他敏感的少男觸覺細胞。他放下啃了一半的牛鞭, 用廉價紙巾抹抹嘴角的鮑魚汁:「我知,你即是嫌棄我。你買了營多,你好。 我只係吃牛腩麵,我配唔起你,但我可以等。」

「Come on, James,可不可以成熟一點呢,」她說:「在你的眼中,我是不是一個那麼功利而現實的女孩?其實我們的Differences,在唸F6時就已經湧現了。例如,升 F7那年暑假,我想來個營多麵燭光晚餐,你卻堅持要吃壽桃牌,我們還吵了一架,從此我一直在想,我們會不會是屬於兩個不同層次的人。」

「但是,」他意識到他可能的歸宿,但還不甘心地上訴 :「那次係因為我唔夠錢,我只可以Afford買壽桃牌牛腩麵啊 。冇錢係一種罪過嗎?如果係,點解你唔老實講?」

「I'm not talking about money ,訓啦柒頭。」她把語氣抬高半個音階,這時她發覺自己有點像在高登討論區著名毒男牛腩3號:「還有,我不可以忍受你在高登每月之星中投票支持牛腩3號。我覺得他不夠理性,我不希望我的Boyfriend漸漸也迷上牛腩的海報和著作。我不是反牛腩,只是比較接受宰羊裸跑行動關注組。上一次在西貢的海邊,我對你說過的,只是你那時並沒有用心聽罷了……」

「我×!」他終於發脾氣了:「我知你係睇唔起我,我分手算了!」他拿起帳單,走到櫃,回過頭來恨恨地說:「恭祝你成功爭取購入20箱營多,祝你學業成功,搵到個營多老闆做老公吧!」

他走出了印尼食品雜貨舖。她木然望,此刻有想吃一口麵條的衝動。手提電話響起,她接聽:「喂,喂呀,是 你呀,我跟他把一切都講清楚了……」

那是在譚仔米線任要職的新男友,每年進了暑假期間小朋友當道的季節,總會有許多無辜的犧牲,不一定都在高登 ……

Come on James 外傳[5][]

作者︰鼓乳有暈 (userid=270828)

抹上淡妝,塗上天然法國香水的你,此刻坐在禁止孩堤進場的酒店高級西餐廳。餐廳內淡黃的格調,便如你的內心般灰沉。四方桌上搖晃不定的燭光時明時暗,影射在你紙白的粉底上更覺懾人。四周一片死寂,你拿出套上hello kitty機套的白色iphone 4s,打理你的藍精靈村莊。

旁邊響起幽怨的小提琴樂章,更添你心中的幽愁。你無暇辨別這是貝多芬還是莫扎特的奏鳴曲,便打開男友送的LV錢包,拿出一張金牛把他打發掉,開始自己惘然的思考。

「Sorry,見客遲左,岩岩個闊太真係好demanding。」外表俊朗成熟的律師男友匆匆趕到。「箍煲都遲到,冇d誠意。There’s nothing else worth talking about, we are over.」你悍然宣讀對他的判詞,此刻你認為自己是終審法官主席林文瀚,因為即使是你的律師男友,在開庭和退庭時也要向法官躹躬。「Wait a second.」男友臉上掛著自信的笑容,施施然拿出本季大熱的Gucci手袋。

Hi Hi,你當我係雞呀?」在自尊心的驅使下,平時講句粗口也會打冷震的你憤然大喝,把歐洲進口高腳杯內的1990年Vodka潑向他那整理恤直的法國名牌西裝。這舉動引起了鄰近數桌紳士淑女的側目,注重言行舉止的你也自覺失態,急忙坐下。

「Waiter.」他接過毛巾,埋頭處理一下濕透的恤衫:「咁你想點?」你的腦內閃過了一年來所受的屈辱,想起了他經常駕駛R8落Pub那意氣風發的面目,記起了跑車抽屜內的0.03總會以驚人的速度消耗,你受夠了。「分手啦。」你絕望的迸出這三個字,這意味著你日夜幻想的少奶奶生活的破滅,你沒有這忍辱負重的能耐。從前有高登仔說「這些機會不是屬於你的」,你會笑他們毒,你會笑他們不會爭取,你會笑他們迂腐;此時此刻的你,終於明瞭是從前的你未夠level去理解他們的心境,未夠班去看破紅塵。你忍著淚水,偷偷在桌下打開app store,在搜尋欄中緩慢的輸入ihkg。

男友,應該說是前男友,向waiter遞出一張黑卡,慢條斯理的輸入密碼,拿出車匙吹起口哨向大門走去。當下的你只感到無限孤寂,左手拿著iphone 4s在吹水台隨便遊走,更不顧儀態的以右手把整支vodka直接灌入口中。3.5”屏幕的優點展露無遺──你大概不能單手控制一部Galaxy Note。

「估唔到你係絲打wo!做咩一個人係到飲悶酒?」一陣年代久遠、曾經熟悉的聲音把你從混沌中拉出來。抬頭一看,這人戴著方型黑色膠框眼鏡,暗瘡仍是多得應該拜會一下jacklin,面容憔悴。他是你考不上大學的初戀男友,year 2當年被你在翠華餐廳以一句「Come on James」飛掉的初戀男友。

「我岩岩同個客傾完野,估唔到係到撞到你。」他當年中五畢業後投身地產經紀,似乎近來樓市交投淡靜對他亦沒有太大影響。「Hi.」你趕忙伸手擦一下紅腫的眼睛,以免被他察覺,幸而你早有準備塗上一個防水妝,不然早就穿崩了。除了兩三次的同學聚會,你上一次和他見面便是在翠華餐廳分手的那天。當年修讀法律的男朋友,不到半年便已分手。

他從錢包中拿出一張卡片,你無意中看見銀包中一張發黃的照片,是你和他十多年前在尖沙咀天星碼頭旗桿前的合照。那時,旗杆上掛著的仍是米字旗和獅龍旗,你手上拿著的仍是從花園街牌檔購來的手袋。他熱情的遞上卡片,卻不知道你早已看到銀包中的照片。

你有點感動,為他的痴情而感動:「你應該冇左我電話number啦,你電話幾號?我依家打比你,得閒whatapps傾兩句。」(大概港女都會把whatsapp的s放到後面去)而實情則是你早在十多年前已把他的電話號碼刪除,但你的號碼卻長存在他的電話簿中,那十多年來再沒有撥過的電話號碼。

他尷尬的拿起一部nokia黑白機:「sorry,我唔玩whatsapp。」撥通了你的電話。「唔係掛,仲用nokia?」你以「拿布倫」發現新大陸的聲線驚訝的問道。「nokia又襟用,又唔會跌爛,仲可以當武器用呀!」你突然想起十多年前的你也曾用過同一部手機,那是他做暑期工掙下來的錢買的「情侶手機」。

剛才在眼框勉強忍住的眼淚終於缺堤,不過卻是為另一個男人,為自己學不會珍惜而流下來。你擁著他痛哭,他惘然地拍著你的膊頭,溫柔的說著安慰的話。

痛哭過後,你鬆開手,帶著淚痕和悲傷向大門奔去。 留下的,便只有他的錯愕和追憶。

Come on James [6][]

作者︰黑鬼皇帝 (userid=314380)

「Hi!Linda」在荃灣線上,他面帶著微笑,且眼神中流露著勝利者的眼神,看著眼前這一位面容憔悴,精神不振的初戀女友。

雖然他的外表依舊是那般醜陋,當年的滿面暗瘡,現在已經是一個個的凹凸洞,可幸的是他學會了帶隱形眼鏡:「James, 你變左好多,自從果日分手之後,我地都冇見過面啦。」想起那天在翠華茶餐廳的一段回憶,你內心畢竟是有點悔疚了, 在香港,這個自由的社會,年輕、高學歷、美麗,畢竟也是一種優勢,在進大學那一年,你更曾許下誓言:「將來我一定要 擠身上流社會,嫁個靚仔,有學識,有家底既老公,做一個少奶奶。」最後你選擇了和那個住公屋的副學士分手,選上了那個駕駛benz 的法律系新男友。

「係呢,James,聽聞你好似係西餅師傅?」你有點嘲諷的問他,希望為自已挽回多少的自尊心,可是他依舊是帶著勝利者般的眼神看著 你,然後在女人街攤販賣二十元一個的卡片包上拿出一張卡片:「早兩年前就係,依家我係一間西式餐廳的老闆,o拿,呢張 我卡片。」你有點驚訝地接過卡片,卡片上有他那間西式餐廳的名字,而他那一間西式餐廳的名字,竟然是「Forever love Linda」。你雙眼忽然充滿淚水,腳下不其然地踏上了一步,抬起頭,認真地看著那個當年被你恨恨地拋棄掉的公屋副學 士:「James,James...唔好咁對我。」

當年那個滿面暗瘡,架銅絲眼鏡的他,現在已經是一個成熟的自信男子,他從褲袋中拿出一包廉價的紙巾,溫柔地替你抹著淚 水:「我知,當年你睇唔起我,廉我窮啊,但依家我有一間餐廳,三層樓等收租,仆X!你永遠都係我女神!」他突然激動地把紙巾拋在 地上,雙眼通紅的看著你,但是你卻沒有勇氣去直視他,因為你內心的悔疚,多年來換了不少男友,有的是醫生,有的是律師, 但他們全部都是過眼雲煙,不是上東莞召妓,就是在上深圳DUP邪骨,最重要的是你已經不是當年那個純潔的女大學生。

你痛恨,你痛恨自已的短視,眼前不就是有一位好男人嗎?為何當年要捨他而去?你還有資格去接受他的愛嗎?你一想起自已只是個 可憐的女人,就立刻轉身衝進車廂中,希望這只是一場夢,地鐵的閘門已經關上,你失去依靠般挨著坐位旁的玻璃上放聲痛哭,但這時卻有一 把聲音在你身旁響起,語氣中滿帶關懷愛切之意:「hey,Linda,trust me,I will make you happy!」

你猛然回頭一看,原來他已跟隨著你一起衝進車廂中,此刻的他,眼中再也不是勝利者的眼神,而是滿懷愛意而且無比溫柔 的兩顆燦爛繁星,你痛疚自已的任性,浪費了多年的青春,這時他那雙穩定而有力的手輕輕的撫摸著你因為不知多久沒有去做保養的 面額:「James,值得咩....?」話未曾說完,卻被兩片灼熱的嘴唇封著,來一個浪漫的法式濕吻。車廂內不論是外地遊客亦或 是咬著麵包的內地遊客,都紛紛會心微笑起來。

「James,你仲有冇嬲我?」其實你早就已經知道他已原諒了你,但女人總是愛聽甜言蜜語的,想起這麼多年來,為了找一個合適的男人 ,確實花費了不少的青春,到最後,卻只落得孤身一人,由從前乘著BENZ出入的幸福女人,到現在變成了要乘坐地鐵上班回家的女人, 你想起每一次男朋友來到公司門口時,身旁的女同事總是帶著既愛又恨的眼神,想起這一段段的往事,你不其然地眼泛淚光,但 是花了那麼多年的時間,也終於讓你等到了一個好男人:「James,你會唔會好似以前咁愛我?」

這可能是港女的性格吧?他等了那麼多年,拚搏了那麼多年,現在終於重遇她,讓她知道自已再也不是那位沒出色的公屋副學士 ,所以他決定要好好的照顧她,讓她知道自已不是唐英年般說自已是有膊頭,有腰骨的男人,然後把一副重擔子卸落妻子身上: 「Linda,你願唔願意嫁俾我?」一句世界上最美麗而純潔的說話由一個西式餐廳的老闆和擁有三棟房子的男人口中說出來, 是多麼的讓女性心弦?更何況是相擁在一起的她?雖然嗅到他有一點口氣,但是他為人節儉,而且專一,你相信他將來鐵定是個好丈 夫,好父親:「I am willing James。」你已經夢到和他步入教堂,然後深情的看著對方,他會為你帶上一隻美麗而名貴的鑽石 戒指,然後雙方許下終身的承諾,最後一起去歐洲度過一個幸福的渡蜜月假期,而這次決不會因再為去歐洲或是九寨溝而大吵一架。

神話延續[]

相隔五年,陶傑在2009年7月撰寫了專欄文章《小師傅》,心水清的讀者看來就像是上篇文章的下集:

自從英國小廚神占美奧利花全球熱興,你才發覺,當年他會考成績不夠好,升不了學,進了廚藝班,你竟然看不起他,把他甩掉,或許是一個錯誤。

自從會考放榜之後分手,他一直了無音訊。聽說他去學廚藝,專司甜品,校友聚會,傳聞他在名酒店成為獨當一面的法國糕點小師傅。

七年不見,你到酒店頂樓的西餐廳。這一天,你約了律師男友 Simon,在這裏分手。他的罪名:同居期間,他背着你到東莞去嫖妓,在他西裝外衣暗袋,你發現北姑留下的一張浴艷的卡片和手提電話。

No,你擺擺手──他還在囉嗦解釋。快三十歲了,花開堪折,對於一個事業初成的女子,這不是拖泥帶水的時候。寧願獨身,也不能忍受 Simon蛻變成一個香港雞蟲,與這等小男人廝守終身? You must be joking。

在一陣僵持之後,終於解決了問題。他悻悻然離座,答應三天之內收拾好行李搬走。空蕩蕩的下午,餐廳只剩你一個人,你看看餐牌,決定多叫一杯咖啡,還要一客忌廉櫻桃蛋糕。

為了身材,從來不沾甜品,但今天要破戒。你向廚房的方向瞟一瞟,不知道今天他有沒有值班?選擇這個地方,委實另有一層深沉的理由,Simon不知道,他更無從分曉,在一段舊情宣布結束的時候,你很懷舊,故意要試試很久以前那個他的滋味。

甜品端上來了。櫻桃鮮紅的一對,還有兩三片淺淺的葉子。忌廉像十一月初芬蘭的原野上的那層甜甜的初霜。端起銀色的叉子,切下蛋糕的一角,送到唇邊,百感交集──這就是逝去的初戀滋味?一腔心事,奔來舌底,雖然很甜,你第一次嚐到什麼叫滄桑。

此刻是人生的轉捩點,你要整裝上路。呆坐了三刻鐘,你叫侍應埋單。陽光從落地長窗照射進來,拿起手袋,一拂長髮,你結了賬,準備面對不可知的未來。

站起來之際,回過頭,赫然看見他出現在廚房的門邊。他戴着一頂雪白的廚帽,臉孔胖了一圈,呆呆地看着你,那神情跟當年聽說分手時一樣。你心如鹿撞,無從言語,邁步走開,拿出手機,不自覺猶翻尋七年前他那個早就刪除掉的電話號碼……



而再相隔六年,陶傑在2015年7月20日撰寫了專欄文章《To Be Honest》,內文的主角名字又是James,明顯是上篇文章的第三集。

選擇在四季Blue Bar向他攤牌,雖然痛苦,總算對這段七年來的同居關係是一個交代。

幾個月以來,你對他的冷淡,其實他早已Get到。他永不明白的是結束這段關係的深層次原因。為什麼你要離開他,不要怪你,怪地產霸權。這句話雖然陳濫,卻是不改的事實。

他結案陳詞:「我雖然是社工,跟你一起只租住西貢的村屋,我不像他,我不是金融才俊。但是七年來,我對你體貼溫柔,為了你,我學會下廚,在後園種植有機菜。我為你健身,練出六塊腹肌,我在床上令你高潮。這一切,你知道是怎樣達致的?就是兩個字,叫做大愛。」

你聽了,低頭呷一口Iced tea,不說話。

他繼續喋喋不休:「而那個叫做阿Ben的,不錯,他年薪千萬,可以邀請你搬進半山壹號的海景豪宅。但他做IPO金融,他屬於建制,侍候的是內地暴富,工作壓力、看人臉色,這種人天天要打仗,他會有時間陪你嗎?他有我對你的細心嗎?他有我那樣的Body shape、而且令你每次都暢快嗎?」他一面說話,一面低着頭。

聽到這裏,你終於無名火起:「大愛兩個字,不是你這種何喜華類型的人Monopolize的。經阿Ben審核Approve的IPO,都不會有錯,」罵你變心無所謂,但你絕不能讓他誣蔑Ben,這一點,更令你覺得真正愛的是誰:「Ben站在香港國際金融中心的frontier,天天捍衛的是香港的核心利益。他常常去紐約出Trip,要向美國人跑數,但我寧願時時擁抱半山二千呎豪宅的空虛,也不再稀罕新界石屋那塊漏水天花板下的高潮。Physically,他沒有你的勇武,但他為了我,他長期Under pressure,卻服用Viagra。這一樣,不也是體貼?我Deeply appreciate。而你,睇吓你個樣,你做人幾時抬起過頭?」

在提到Viagra這句時,你提高聲浪。鄰桌的一個洋人,眉毛一揚,看看你,向他投下一個詭異的目光。

「對於你狹小的生命,一張劏房裏的床就是全部。但是,James,you should know,Ben不同你,他掌控的除了錢,還有世界,還有許多人的命運。而偉哥,和美國,改造了他的DNA。That is the difference。」

他低下頭,眼中含着淚水。他明顯在消化着這一擊,一種他瘦小的生命不能承受的震撼。

這時,你的心頭泛現一絲厭惡,混雜着憐憫。You have no more time to waste。你向侍應招手,說:「埋單。」

短片[]

2013年9月,開片Open Video在取得原作者陶傑同意後,將原潮文連續篇化成「潮文映画系列」的《Come On James 改編真人版》。

改圖[]

相關條目[]

註解

外部連結[]

原文[]

網上轉載[]

「Come on James」應用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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